全国首例影视剧台词声音权纠纷案一审判了

孙红雷胜诉 获赔3万元

游戏截图 图据网络

　　10月13日，成都互联网法庭对演员孙红雷诉游戏公司声音侵权案作出一审判决，法院判决二被告向原告赔礼道歉并赔偿原告经济损失3万元。这是全国首例影视剧台词声音权纠纷案。

　　该案件系原告演员孙红雷与被告游戏开发商、供应商成都睡神飞科技有限公司和北京睡神飞科技有限公司之间的纠纷。原告诉称，二被告未经其授权，以营利为目的开发并设计案涉游戏，客观上构成对其声音权益的侵害，并且此款游戏中使用原告的人格元素塑造坏人形象，同时侵害了原告的一般人格权，遂请求法院判令二被告公开赔礼道歉并赔偿原告经济损失及精神损害抚慰金（本报9月26日曾报道）。

　　一审判决 二被告构成声音权益侵权

　　该案因二被告游戏公司分别在其运营上架的网络游戏中使用原告影视剧声音片段而起。原告诉称，二被告未经其授权，以营利为目的开发并设计案涉游戏，客观上构成对其声音权益的侵害，并且此款游戏中使用原告的人格元素塑造坏人形象，同时侵害了原告的一般人格权，遂请求法院判令二被告公开赔礼道歉并赔偿原告经济损失及精神损害抚慰金。

　　成都互联网法庭经审理认为，自然人的声音和肖像作为标表自然人的人格标志，具有人格权属性。二被告未经孙红雷本人同意，也未取得孙红雷许可使用的影视作品着作权人授权同意，在开发、制作、运营的游戏中使用其声音，构成声音权益侵权。但游戏中人物形象设计来源于影视作品角色设定，在游戏制作中未明显偏离原剧设定。在客观表现上案涉游戏角色指向的是影视剧人物，一般公众的理性认知并未将反派形象的游戏角色识别为孙红雷本人的社会认识和评价，基于识别指向关系的中断，不构成一般人格权侵权。法院判决二被告向原告赔礼道歉并赔偿原告经济损失3万元。

　　律师回应 被告当庭表示会提起上诉

　　10月13日晚，被告成都睡神飞科技有限公司代理律师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成都睡神飞科技有限公司已经当庭明确表示会提起上诉。

　　“就当庭宣判内容而言。法律适用问题方面，一审法院没有对成都睡神飞科技有限公司的抗辩理由进行评判。尤其成都睡神飞科技有限公司提出的，着作权法和民法典应按照‘特别法优于一般法’法律适用原则，本案应当适用着作权法而不适用民法典声音权规定的抗辩理由。”被告代理律师向记者表示，事实问题方面，根据原告证据显示，成都睡神飞科技有限公司的游戏里没有孙红雷或者电视剧的声音片段，一审法院却判决成都睡神飞科技有限公司侵权承担责任，没有事实依据。“所以，我们提起上诉，会继续提出着作权法和民法典应按照‘特别法优于一般法’法律适用原则。”被告代理律师说。

　　律师声音

　　可识别性是构成声音侵权的关键要素

　　针对目前热议的声音权问题，四川知石律师事务所律师梅安石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谈道，《民法典》的颁布，使自然人声音得到法律的保护，并参照适用肖像权保护的有关规定。声音作为自然人人格特征之一，具有表征主体身份唯一性、稳定性的特点，声音本身也具有商业价值，这些都促使声音具备了法律层面保护的必要。

　　随着科技的进步，特别是人工智能的发展，自然人的声音可以进行任意的剪辑、模仿，导致自然人声音很容易被滥用造成侵害。梅安石表示，为了避免侵害他人的声音权，除合理实施外，制作、使用、公开他人声音时，应得到他人同意。未经他人同意，应避免声音对声音权人的指认，因为可识别性是构成声音侵权的关键要素。

　　“此前，一个话题在社交媒体走红并被推上了热搜：‘AI技术出来后第一个失业的将是歌手’，这个话题其实也牵涉到声音权。”西南交通大学知识产权研究中心主任徐兴祥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谈道，“AI孙燕姿”“AI周杰伦”等歌手迅速走红，如果仅仅是歌手的音色或者唱腔，它本身是不受着作权法的保护的。但在《商标法》的规定当中，声音是可以作为商标来受到保护的。只是如果声音并没有注册商标的话，就难以作为商标受到《商标法》的保护。不过，在《民法典》里，对声音的保护是参照肖像权保护进行的，而对肖像权保护有明确的规定——不允许进行伪造。仿冒伪造利用他人声音的行为，都可能给声音主体的人身权益、财产权益造成损害，在未经相关授权的情况下有可能涉嫌侵权。

　　案件回顾

　　“你这瓜保熟吗”惹官司

　　“这瓜多少钱一斤”“这瓜皮是金子做的还是这瓜粒子是金子做的”“你这瓜保熟吗”……这段台词来自2003年播出的剧情犯罪电视剧《征服》，在剧中，演员孙红雷饰演刘华强，在一个场景中，刘华强购买西瓜与小贩产生争执，小贩和同伙想要教训刘华强，但最终却被刘华强教训。这段电视剧场景在网上成为了一个经典桥段，“你这瓜保熟吗”等台词也成为网上的一个热梗而被很多网友引用。

　　在一款《西瓜摊主大战买瓜人》的游戏中，玩家扮演西瓜摊摊主，买瓜人的小弟会对西瓜摊进行攻击，玩家则用技能来抵挡，这样一直循环，直到西瓜摊血量被打完。

　　因演员孙红雷认为《西瓜摊主大战买瓜人》游戏软件中使用了自己参演的影视剧《征服》经典桥段中的台词声音，所以将该游戏的开发商成都睡神飞科技有限公司和供应商北京睡神飞科技有限公司起诉至法院。9月25日，成都互联网法庭开庭审理了全国首例影视剧台词声音权纠纷案。

　　孙红雷认为，成都睡神飞科技有限公司、北京睡神飞科技有限公司未经其授权，以营利为目的开发、设计该款游戏，客观上构成对其声音权益的侵犯。另外，该款游戏设置了并非属于孙红雷的“人设”。游戏中，孙红雷的人格元素被塑造成了在社会上打架、寻衅滋事的坏人形象，其人格尊严未被尊重，客观上构成对其一般人格权的侵犯。

　　四川法治报全媒体记者 李欣璐